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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总认为决定都是在某个时间做出来的,是理智和自觉思维所得出的结论,这就使那一过程庄严起来。而其实决定是在七搓八揉的感觉里决定的,往往是一整块,而不是个体的总和。

深夜快餐店-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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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他也留下来加班了,尽管他的年纪还不大,连续好几天的熬夜工作还是让他有些吃不消。他走在街上打着呵欠,抬头时看到那个明晃晃的招牌,他记起来几天前——可能就是前天,他过得太忙碌,使得他总记不清事情发生的具体时间——在那个地方他偶遇了某个有趣的年轻人。
或许他可以进去买杯热牛奶什么的。
但当他站定在点餐区时,面对那个笑容灿烂的女服务生时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。他怎么能确定这个点他在这里?你看,那天晚上他们那么晚见的面,或许琼斯上的是再晚一点的班,明显他现在并不在这里。亚瑟装作不经意地向里看了一眼,在炸薯条的机器和汉堡间并没有看到那头闪亮的蜜金色头发。
退一步说,就算现在琼斯在,他也处于工作中——距那一日他下班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,所以亚瑟也没有机会和他聊上几句。
他为什么想要和一个只见面过一次的人聊天?
先生?她有礼貌地打断亚瑟的思绪,请问您要点些什么?
噢,我要…要一杯咖啡,谢谢。
他中途改口,因为觉得在夜晚的快餐店点一杯热牛奶实在难以开口。
所以我到底为什么要来。他在心里这样抱怨,端着餐盘,正中孤独地立着杯咖啡,还有几张纸巾。他走过员工通道门口时刚好碰上那门被打开,阿尔弗雷德睁大他湛蓝色的眼睛吃惊地看着他。
哇哦,他的语气中带着五分欢愉五分惊喜,坦诚得让亚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没想到真的和你再见啦,亚瑟!
晚上好。他小幅度地对阿尔弗雷德点头,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带上了笑意。
太巧了!真是太巧了!阿尔弗雷德已经换下了工作服,穿着普通的,年轻人会穿的印花T恤,他的眼睛总是有神的,像在闪闪发光。
他和亚瑟一起走到之前他们一起坐过的位置,然后就像亚瑟的老朋友那样,理所应当地坐在他的对面。
我以为你下班的时间会再晚一些。亚瑟把咖啡纸杯摆在面前,对他说。
我也是,今天你下班的时间比那天早多了,亚瑟,虽然还是在天黑之后。阿尔弗雷德笑得眼睛弯弯,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了吗?
没有,后期还要忙的事情还多呢,只是今天告一段落。他端起杯子来尝了一口,皱了皱眉。
是我我就不会点那个,这里的咖啡根本不能叫咖啡,阿尔弗雷德瞟了一眼那印着花纹的纸杯,顶多算作几乎没有咖啡气味的焦糖饮料。
我以为你对任何食物都无所谓的。
每个人总有点自己的喜好——我以为你更喜欢热牛奶。
亚瑟感觉自己某根神经在突突地跳。
别把人说的像三岁小孩一样。
嘿,别生气,开个玩笑而已。阿尔弗雷德又露出那种笑容,让亚瑟完全没辙。
一般情况下我都是这个时间下班,阿尔弗雷德把话题引回之前那个,那天晚上朋友有事不能来,所以我和他换了班。
听起来不错。
的确不错,不然我怎么能遇上你?
亚瑟轻咳一声不知该如何接话,只好拿起咖啡又抿了一口。
如果你喜欢喝咖啡的话,下次我请你。阿尔弗雷德皱眉。
乐意至极。亚瑟抿嘴轻笑,然后对面人也笑起来——他本就是总带着笑意的。
你在哪所公司上班?
亚瑟回答他,继而转问向他,你呢?你只是在这里当服务生吗?
不,阿尔弗雷德摇头,赚点零花钱而已,我还是在校学生。
啊,这样。亚瑟挑了挑眉,果然阿尔弗雷德和他想象中一样比自己小一些。
是的,现在在W大学习,晚上过来打工——总不能老花父母的钱。
他点点头表示认同,W大?你在W大上学?
是啊,数学专业。
那你可以叫我一声学长了,亚瑟看到对方眼里闪起了惊喜的光,我也是W大毕业的。
那真是太——你不觉得我们太有缘了吗亚蒂!
别那样叫我。他为那过于亲昵的称呼皱眉,把阿尔弗雷德明显不需要回答的问句带过。
你平常什么时候下班?阿尔弗雷德问。
大概就是这个时间吧,有时候会更晚一些。
那你下班后还会来吗?我们可以一起聊聊天,然后一起走到那个路口,多难得啊!能遇到一个聊得来的人。
或许吧。他心虚地低头,对方当然不知道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。
阿尔弗雷德将这模糊不清的回答视为同意,笑容让背景光线都明亮了几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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